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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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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妻

蕭衍聽完之後, 眼底露出幾分冷意來,帶著幾分嘲諷道:“她自己站在懸崖上都不自知,還有心思想著這些, 實在是蠢笨。”

傅姌沒想到他會這麽說,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, 想了想,開口問道:“殿下的意思是平王會抓著這件事不放,借著此事磋磨裴驪珠這個王妃, 甚至若是他留下隱疾, 平王會要了裴驪珠的性命?”

前世裴驪珠被送到了寺廟中,最後的結局傅姌也不知道。可她前世今生對於平王蕭安的了解,覺著這人定不會將裴驪珠傷他的事情揭過去。

蕭衍眼底閃過一絲嘲諷,心想哪裏是平王會要了裴驪珠這個發妻的性命,若是平王那裏真成了個死局, 慈寧宮和裴家怕是頭一個就要舍了裴驪珠這個平王妃,就此和平王劃清關系,然後另找一個聯姻之人吧?

而這個人,不是他這個東宮太子,就只剩下蕭遲了。

畢竟,如今蕭遲還沒有正妃,身邊只一個側妃侍奉。褚氏在宮中不得寵, 未必不想著給兒子和自己拉一個強有力的助力, 就此搏一搏。

心中這般想著,蕭衍卻是沒將這些猜測說給傅姌聽,只點了點頭:“他那等心性, 自然不會就此揭過此事。這回答應叫裴驪珠進宮侍疾,不過是給太後幾分臉面, 做給外人看罷了。”

傅姌也知道是這個理,只是她到底是不關心裴驪珠會落得個什麽下場,只將話題轉移開來,又說道:“今日大公主瞧著倒像是特意向我示好似的,怪叫人不習慣的。”

蕭衍聽她說了這麽一句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,他輕笑一聲,道:“她示好你受著就是了,左右孤和她這個妹妹也不親近,她也不大有膽子來這濯纓殿和你說話。往後碰上,應付幾句便是了。”

傅姌一直都知道蕭衍和裴貴妃所出的大公主蕭鳳寧並不親近,對於二公主蕭鳳柔也沒什麽情分,可相比起來,蕭衍和皇上蕭啟是一樣的,私心裏對蕭鳳柔這個二公主更寬容幾分。

傅姌這般想著,卻是沒有多問,只點了點頭,道:“殿下這樣說,妾身便知道該如何和她相處了。”

說完了話,正好到了用膳的時候,蕭衍陪著傅姌用了膳,便去了書房處理公務。

傅姌則是叫陶嬤嬤陪著去散了散步,又回了屋裏小憩了一會兒,全然將今日在慈寧宮發生的事情拋在了腦後,卻不知因著這事情,叫後宮好生議論了一番,又有人將裴驪珠愛慕太子,想要嫁入東宮的事情翻了出來。

一時有說傅姌好命,得了裴驪珠想要而得不到的體面和恩寵,能夠侍奉在太子蕭衍身邊。又有人說裴驪珠實在是輕浮,哪怕是心中愛慕過太子殿下,如今都當了平王妃,怎還在心裏頭惦記著太子,怪不得平王不敬著她這個發妻,反倒是擡舉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陪嫁丫鬟琳瑯,因著這琳瑯還差點兒將裴驪珠拿白綾勒死,鬧出了這一場笑話來,害的皇家的名聲都受了影響。

臨溪殿

裴驪珠鐵青著臉,剛一回去便將桌上的茶盞砸在了地上。

她冷冷道:“好個傅氏,不過是個太子嬪,我叫她給我這個平王妃請安見禮,難道不該嗎?如今倒是人人都覺著我錯了,是在故意為難她。當我不知道,她就是仗著肚子裏的那塊兒肉,故意在羞辱本王妃,故意給我難堪,叫闔宮都看本王妃的笑話呢!”

幾個宮女本是在慈寧宮伺候的,臨時被安排過來在裴驪珠身邊侍奉。

見著裴驪珠生這般大的氣,心裏頭也一陣厭煩,時移世易,縣主還以為還是未出閣時風光的時候嗎?如今縣主這個平王妃闖了大禍,註定被平王殿下厭惡,而淑慧長公主又被皇上褫奪了長公主的尊位,只剩下一個奉恩公夫人的身份,都這樣了縣主怎還這般任性妄為,是怕自己名聲還不夠壞,得罪的人還不夠多嗎?

傅氏哪裏單單只是個太子嬪,人家如今肚子裏懷的可是太子殿下的骨肉,而且,當年那指腹為婚的事情可是人人都曉得。哪怕暫且不提,可縣主這個平王妃也不能覺著自己的身份就比傅氏這個太子嬪高了。若是往後傅氏當了太子妃,縣主還要稱呼一聲嫂嫂呢。

如今將人給得罪了徹底沒了後路,這是何苦來哉?

幾個宮女如此想著,也沒個人上前去勸,裴驪珠發作了一會兒,見著無人來寬慰她,更是心中惱怒覺著自己被怠慢看低了,想要發作一番,到底是顧忌這些宮女都是慈寧宮當差的,她若是發落了沒得叫外祖母惱了她。

於是,她只冷聲道:“行了,都退下去吧,不必在這裏伺候了。”

她這話一出幾個宮女全都魚貫而出,很快殿內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。

裴驪珠覺著心中好生委屈,想著前些年進宮時的體面和如今的落魄被人輕視,就愈發覺著憤憤不平了。

她坐姿軟塌上許久,一口茶都沒喝,覺著在這宮中待著憋悶,可一想到要出宮回王府面對蕭安,心中更是抗拒害怕的緊,便只這樣一個人坐著。

到傍晚時,皇上聽聞了此事,卻是派了詹公公過來,裴驪珠聽著詹公公來了,臉色微微一變,有些蒼白。

等到聽聞皇上震怒,叫她跪聽申斥時,眼睛裏更是含著淚,心中滿是委屈。

“王妃,請移步去正殿跪聽申斥吧?”

這話一出,裴驪珠滿是抗拒,若是去了正殿,叫人看見了,她往後還怎麽做人?

可詹公公代表的是皇上的意思,皇上下旨申斥,她哪裏敢抗旨不遵?

所以裴驪珠即便不願意,也只能忍著委屈一路去了正殿,當著眾宮女嬤嬤的面,聽了一番申斥。

等到詹公公離開,裴驪珠終於是忍不住痛哭出來。

她抱著裴太後,眼睛裏都是屈辱和委屈,又悲又怒道:“外祖母,為何一個個都要欺負我呢?我哪裏做錯了,傅氏一個太子嬪,見了我這個平王妃難道不該行禮嗎?”

裴太後也被蕭啟的這一出氣得不輕,見著裴驪珠哭成這樣,心中也一陣厭煩和遷怒。

可想到她自己的打算,到底是寬慰了裴驪珠一番,又對著這個外孫女兒道:“快別哭了,再哭下去傳到皇上耳朵裏,沒得叫人覺著你因著這份兒申斥對皇上心中怨懟呢?”

裴驪珠楞了一下,到底是有些害怕,漸漸止住了哭聲。

裴太後看了她一眼,道:“這幾日你不必過來侍疾,只替哀家抄寫經書供奉到佛堂去,以此來盡一盡你的孝心,也叫你靜心養氣好收一收這性子。”

裴太後發覺外孫女兒是愈發像女兒蕭蘊了,女兒落得如今這般處境,外孫女兒眼看著只會比女兒還不如,她心裏頭有著深深的無力。

如今,也只能眼不見心不煩,不叫她湊到自己跟前兒來了。

裴驪珠感覺到外祖母這話雖是為著她好,卻也透著幾分疏遠,若是放在往日裏她肯定要哭鬧一番了,可如今她已經知道外祖母對她的寵愛不是無限的,也不是沒條件的。如今她沒當好這個平王妃,沒替奉恩公府求來臉面,反倒鬧得京城裏沸沸揚揚,她心中也是有些不安的。

所以,聽裴太後這般說,裴驪珠雖心中有些委屈,卻也乖乖應了下來。

裴太後見著她應下,便叫了身邊的宮女送她去佛堂了,又對著嬤嬤吩咐道:“你去濯纓殿一趟,就說哀家已經責罰了驪珠了,驪珠自小被寵壞了一些任性,叫傅氏擔待些。”

聽太後這般說,嬤嬤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來,卻也明白太後這話雖是示弱,可多少也有叫人對傅氏這個太子嬪心生不滿的意思。

畢竟,傅氏如今只是個太子嬪,若她沒有身孕,裴驪珠那話也不算是錯,她這太子嬪合該給王妃見禮的。

嬤嬤應了聲是,便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,一路往濯纓殿的方向去了。

濯纓殿

傅姌聽了嬤嬤的話,眉眼間露出幾分歉意來,道:“太後這話便叫我無地自容了,哪至於如此,我瞧著皇上這份兒申斥多半也是因著我受了驚嚇動了胎氣的緣故。”

“不過,王妃許是因著王府的事情有些心浮氣躁的,去佛堂抄寫經書靜靜心也是好的。”

嬤嬤聽著她這話,心中總覺著有些發堵。真是好賴話都叫傅姌說了,按說這傅氏自小在謝家長大不該有這般大的膽子,可偏偏,傅氏做出來的事情就沒一件謹小慎微的。

嬤嬤正想著,卻是聽著外頭一陣腳步聲,簾子被打起,蕭衍穿著一身墨藍色緙絲雲紋錦衣,從外頭走了進來。

嬤嬤心中咯噔一下,忙跪地給蕭衍請安,心中有些暗暗發虛,生怕蕭衍這個太子怪罪她。

不等嬤嬤開口解釋,傅姌便將她的來意說給了蕭衍聽,然後裝作帶著幾分不安道:“太後娘娘如此倒叫妾身心中難安了。此事也有妾身反應太大,身子不爭氣之過,要不然,妾身也去佛堂抄寫經書,好平平王妃心中的委屈,也堵住這宮中悠悠之口吧?不然,闔宮還不知如何覺著妾身仗著有孕在身,不顧禮數,連平王妃都敢欺負呢?”

這話落到嬤嬤耳中,嬤嬤暗暗咂舌,心想傅氏私下裏和太子殿下相處的時候竟是這般性子嗎?竟是一點兒都不端莊,反倒是透著幾分小性。

殿下那般性子,該不會聽不出傅氏的心機吧?

嬤嬤正想著,就聽蕭衍開口道:“怎是你身子不爭氣,別什麽事情都反思自己了。”

嬤嬤心想,果然,男人就是逃不過被美/色所迷。

若是換成女子,哪裏聽不出傅氏是故意這般說的?

她才要開口退下,又聽蕭衍道:“再說,什麽見禮不見禮,你與孤指腹為婚,便是孤的正妻,她該叫你一聲嫂嫂,見了你該見禮才是。”

他這話一出,不止是那嬤嬤楞住了,連傅姌都有些驚訝的看向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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